见于隐元隆琦的出版活动

见于隐元隆琦的出版活动

黄檗宗布教师 住谷瓜顶

 

笔者手头有一本黄檗宗僧人刊行的书籍目录集《黄檗丛书》翻阅此书,发现其出版数量之多人叹为观止,尤其惊叹于隐元隆琦(以下简称“隐元”)的出版物之多。

笔者认为,这一出版活动是隐元家风之一,也是黄檗宗的特点。

众所周知隐元晋山中国黄檗山万福寺(以下简称“古黄檗)住持,最初是将荒废的伽蓝加以重兴,其中就包括刷印楼的建立,却很少被人提及

虽说是印刷技术发展相当快的明末期,但自费进行出版活动,从开刻、装订雇用技术人员,到版木以及纸张等的统筹安排,资金实力自不必说,在运营上也是伴随着很多辛苦的一大项目,所以设置刷印楼的寺院,实属罕见。

仅复兴伽蓝就是一项艰巨的事业,为什么隐元建立了刷印楼呢

当然,作为触发隐元的理由之一,不难想象,下赐给古黄檗《大藏经的影响很大。许因为大休正念1390年完成的大伽蓝有刷印楼,只是没有发现这样的记录。

但从他对出版物的态度来看,毋庸置疑,他从一开始就强烈认识到出版活动的必要性。

首先,我们概述一下隐元出版物的关联

隐元29岁出家为僧,非常晚。在年谱中记载从家庭环境到学校甚满意。到了晚年,相当后悔幼年时期没能学习。为了获得知识而对书籍抱有超乎寻常的关心并非不可思议

明朝时期盛行僧人文人写作,隐元周边也有很多僧人发表作品

隐元40岁的崇祯4年,师费隐通容师弟木陈道出版了禅僧系谱的《禅灯世谱》,据说围绕这一记述内容,两人之间发生了诤讼

,崇祯8年,密云圆悟著有天说》,第二年费隐出版了《原道辟邪说》这两部著作不仅在佛教界,也在官场成为了谈论话题。

可以说这是一个如实地表现了无论好坏,出版物所拥有的力量都会风靡世间的事例。

    崇祯10年10月1日,刚晋山古黄檗的隐元,立即布了三坛戒会的建坛、寺内周边的栽松事业和复兴具有传统的古黄檗等信息,并在第二年春天宣布限的龙藏(大藏经)阅,接着建立中天正圆塔。

    可以说这是70年前发愿复兴古黄檗,为了申请下赐《大藏经》客死北京的中天祖师的慰灵追荐,以及宣布能实现大伽蓝复兴的再次挑战,表明隐元不退转的决心。

这样一来,隐元在入山不到3年的崇祯13年新春举行大雄宝殿重兴的上梁仪式。我想恐怕在这年的年或第二年春天看到了落成典礼。

    如此稳步推进伽蓝复兴的过程中,隐元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一本语录《黄檗隐元禅师语录》的出版发行

《隐元禅师年谱》二卷本的崇祯15年(1642)项,该语录的刊记载有“刻黄檗语录二册,晋昌大中丞唐世济,及山阴孝廉王谷为序”,因为刻崇祯14年的年号,所以显示这一年刷印楼已经竣工,并正式开始启用

其实正是语录在日本国内流布,才引起秃翁妙宏龙溪性潜注意,对劝请隐元去普门寺起了巨大作用。可以说这是期盼已久的出版活动中取得的成果。

接着在崇祯16年项中,有“是年山门竣工。按师规文,略曰:予住黄檗七载。同诸衲子辛苦万状。兴建殿宇颇得歇工。为重此法席故也。撰禅林宝训序,题同门柴立巳禅师赞,赠鴈湖叶太守诗。”这里记载的《禅林宝训》据说就由刷印楼出版。

由此可知,兴建大伽蓝并行,开版事业作为极为日常的业务在运行当中

    后,除了发行《黄檗隐元禅师又录(龙泉寺语录)》1卷之外,最出版的《黄檗隐元禅师语录》也改变序的撰述者而再次刊行而且黄檗山寺志》、《年谱》等的出版准备工作,也在稳步推进

在隐元的行动,值得注目提拔擅长文笔的弟子担任其职如独往性幽独燿性日二人。可以说这是隐元将出版活动作为教团活动的一环,加以重视的佐证

那么,刷印楼到底是什么样呢

《黄檗山寺志》中记载着“在阁上凡法新旧板倶在此楼递年刷印者住焉。位于大雄宝殿东侧大藏经的藏阁北侧虽然记载住有印刷工匠,但其规模和运营方法等不明。

印楼内,除《黄檗希运禅师传心法》、《白云守端禅师语录》、《庞居士语录》、《虎丘绍隆禅师语录》、《密云圆悟禅师语录》、《费隐通容禅师语录》之外,还保存了《禅关策进》、《梵网经》等经典、语录等多个版木。

也就是说,纵观隐元的出版活动,可以看出古黄檗刷印楼不单是出版设施,还发挥着负责收集和宣传禅书籍相关教宣活动机构作用。

话说回来,在隐元渡之前的顺治11年,围绕费隐通容执笔发行的《五灯严统》而产生诉讼,结果费隐败诉,版木必需焚毁的事件。

隐元离开了失意师费隐,东渡来到日本。

那么,我们来看看渡后的隐元对在日本进行的出版活动的态度。

隐元在清顺治11年(承应3年)7月5日来到日本,当时不仅在古黄檗发行的书籍,就连准备出版的原稿也全带了来。

什么缘故,很快3个月后就长崎重印了附有天运甲午岁孟冬(十月)上浣之日(十日)刊记的《黄檗隐元禅师年谱》。据这是隐元渡之前作为兴福寺住持的逸然性融在征得隐元的同意开版的,实际上肯定是在隐元的意向作用下的结果,而觉得是在抵日,就很快着手的产物

而且有如下记录。

隐元恐与作为民间人士,而最早(可能承应3年7月)参禅的名为的贸易商人相识。据说胜宗祖剃度,被授予心月性印道号法讳,同时年末离别之际送其《黄檗隐元又录2卷偈。

这本语录也古黄檗出版,胜深受感动,并第二年的承应4年2月将这本语录重刻并送给隐元,隐元非常高兴,写表示希望能增版流布

同年6月,刊行《隐元禅师扶桑国长崎屿兴福禅寺语录》,当然这也是以古黄檗发行的语录为底本。

万治元年(1658),体会到隐元对出版物有如此强烈意识的特意寻找《大藏经,并捐赠给移居到普门寺的隐元。实际上,正是这本《大藏经》,后来被送给铁眼道光开刻,成为《铁眼版一切经的底本。

这里所说的称呼“铁眼版”,说到底是在铁眼道光所辖的印坊木版刊行的印刷品,除此之外的黄檗僧等在日本国内其他印坊木版刊行出版物,今天称为“黄檗版”,以示区分。因此,“黄檗版”中也包含古黄檗刷印楼木版刊行的重刻版,今后,如果进行这方面研究的话,可以说为了区分,古黄檗的版行本比较合适使用“古檗版”的称呼。

只是当时的版行要领,方法上是将作为底本的原本直接面向版木背面进行粘贴,雕刻浮现出的文字。因此,虽然原本雕刻而消失,但是在隐元知道这些后,大藏经铁眼,甚至提供了开刻场所的用地。

此时萦绕隐元心中的思绪,又是怎样的呢。结果是致力于复兴古黄檗的每一天,以及刷印楼的每一件事

《大藏经》的价值的确不可估量,这在隐元晋山时在掌中。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特意在刷印楼的建设上倾注精力只是隐元却毅然决然地下定了决心。毋庸置疑,在隐元中,这是未来的宗教活动需要充分发挥印刷品所具有的力量,有效利用这一坚定信念在起作用。

还有一个让人确信这件事根据。

新黄檗退院后,隐元亲自带头、苦心编辑《黄檗清规》梵行章第五所记载的禅闲不妨博览藏典尊宿语录、智力有余者博及书庶几可矣一段话

在标榜不立文字的禅门避免阅读外典的风潮中,隐元不仅打坐,还主张积极博览典籍,这一点备受瞩目。

《黄檗清规》,并非套用《百丈清规》这是隐元的信念之书。用这本书,鼓励黄檗僧人主动读书。在古黄檗刷印楼的藏版中以黄檗希运为首的辈祖师们的语录等,就明确地表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对隐元来可以断言刷印楼是鼓吹临济禅必不可少的标志性设施。他也通过出版物宣扬自己的宗风,并向日本禅界投石问路

可以发现隐元的这种态势,在瞬间扩展到宗门内同时黄檗僧的出版活动也渗透了传统领域

如果参考开头提的《黄檗丛书》列举其中的一部分的话,则木版刊行了隐元52件235卷、木庵性瑫23件127卷、即非如一24件106卷、慧林性机7件24卷、独湛性莹13件56卷、高泉性潡36件171卷大部头的著作。

日本人的著作中,则有龙溪性潜9件43卷铁牛道机11件68卷潮音道海27件95卷法云明洞13件29卷梅岭道雪8件34卷月潭道澄10件26卷大潮元皓8件18卷等,涉及的内容也很广泛

隐元专注出版的态势在变化古檗版、黄檗版、铁眼版以及版行形式的同时也确实产出了很多出版物

而且我们不能忘记自隐元之后,随着中国渡,带来了数目众多汉文典籍并流传于世,也出现了像了翁道觉那样为参学者开设日本第一图书馆的僧人。

笔者之所以关注隐元的出版活动,是因为这并非单纯作为个人事业结束,而是作为黄檗派的传统扎根下来,对之后日本出版界的兴隆产生了极大影响。

比什么都不能错过的,是隐元知道活字会流传下来只能认为他甚至把目光放在300年后500年后的未来

 

(李贺敏